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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瑽寧醫師專欄 】
成人型百日咳疫苗只能保護自己，不能保護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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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不知道還記不記得我在「唉唷！這些惱人的小麻煩」（親子天下出版）書中，介紹過學童與成人專用的百日咳疫苗，名字超級長，有夠拗口的，叫做「減量破傷風白喉非細胞性百日咳混合疫苗」，我們還是稱呼它的簡稱Tdap好了。

  

 目前在台灣，主要有三個族群被建議（或規定）接種百日咳疫苗Tdap，第一是入小學前的學童，第二是照顧兒童的醫護人員，第三是孕婦。嚴格來說，在入小學前的疫苗還另外添加了預防小兒痲痺的成分，叫做Tdap-IPV四合一疫苗，但是今天的重點在百日咳，我就先不要把事情說的太複雜。

   
為什麼要接種百日咳疫苗？想當然爾，是希望能不要得到百日咳疾病，這個答案雖然對，但並不完全正確。事實上，許多大人得到百日咳之後，他們的症狀也不是非常嚴重，也許會有久咳不癒的問題，但並不見得會因此影響工作或生活，最多就是有點苦惱為什麼一直無法停止咳嗽而已。

   
感染到百日咳這隻細菌，症狀最嚴重的族群，其實還是嬰幼兒。嬰幼兒若是得到百日咳細菌，是可以咳到斷氣，咳到住加護病房，甚至咳到癲癇發作，這才是最可怕的問題。幸好有了嬰幼兒從兩個月開始接種的五合一疫苗，提供百日咳的保護，高接種率之下，讓台灣百日咳致死的病例是越來越少了。

   
但是好還要更好，五合一疫苗無法接種在兩個月以下的新生兒，因此兩個月以內這段最危險的時間，反而沒有疫苗保護。即便是四個月以下的嬰兒已經接種了一劑疫苗，保護效力還不完全，因此仍稱不上安全，這時候就需要周遭的人幫忙了。要怎麼幫忙呢？我們想藉由疫苗接種上述的三種人：上小學的哥哥姐姐，出生時照顧他們的兒科醫護人員，以及孕婦媽咪。這些人打了百日咳疫苗Tdap之後，可以保護自己不會生病，也因此不會傳染疾病給高危險群的新生兒，聽起來很不錯吧？

   
至少我曾經是這麼相信的。

   
當年我的孩子出生時，不只我和老婆打了Tdap，連孩子的爺爺奶奶也都打了，除了預防百日咳，也順便預防破傷風與白喉，一舉數得。然而，美國食品藥物管理局（FDA）上週的一則研究報告，讓我對此疫苗的效果有一點點灰心。

   
這幾年美國飽受百日咳疫情的困擾，光是去年就有四萬八千名新感染百日咳的患者，即便Tdap疫苗相當普及，接種率也不低。專家們都很困擾，已經這麼努力了，為什麼疫情卻無法控制的更低呢？有一個因素是因為Tdap接種之後保護的年限很短，根據過去的研究顯示，效果長則五年，短則兩三年抗體就失效了，這不啻對公共衛生是個很大的困擾。

   
沒想到還有另一個不妙之處，發表在上週的FDA報告。研究者接種Tdap疫苗在狒狒（baboons）身上，然後暴露在百日咳細菌環境中，結果發現雖然這隻疫苗雖然可以保護狒狒不發病，然而這隻細菌卻可以躲藏在狒狒的咽喉中長達六週，這六週的時間當中，牠還是可以自由自在的，把細菌傳染給其他動物。另外一組狒狒接種舊型的百日咳疫苗（也就是以前的全細胞疫苗），結果雖然可以比較快清除掉咽喉的細菌，但也仍然要等到三週之後。

   
意思是說，Tdap百日咳疫苗雖然可以保護我們不會生病，但是卻不如我們預期的，可以間接保護家中的寶寶「不被傳染」。換言之，我的喉嚨可能帶著這隻細菌回家，完全沒有症狀長達六週，卻依然可以傳染給其他人，包括脆弱的小嬰兒。當然這是狒狒身上的研究，並不能完全代表人類身上的反應，不過以美國的疫情來看，這個假設似乎離事實不遠。

在2008年之前，國小一年級常規接種的是減量白喉破傷風疫苗（Td），97學年度起以Tdap取代Td，希望能增加百日咳免疫力。不過根據這幾年的報告顯示，可能邊際效益不大，整體來說，大概無法減少太多百日咳的個案。至於兒科醫護人員，接種Tdap就當做補強自己的抗體，若想藉由這一針，來保護所照顧的新生兒，恐怕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唯一有希望的，就是孕婦，因為孕婦接種Tdap之後，產生的抗體可以傳給新生兒，保護他們一段時間不受感染，對新生兒仍然有顯著的幫助。

   
好啦，以後演講我不會再叫爸爸，保母，爺爺奶奶為了寶寶，去接種Tdap了（為了自己健康當然還是可以）。媽媽如果要接種Tdap，請在懷孕期間就要打，莫等生產完再接種，就保護不了寶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