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瑽寧醫師專欄 】
羞羞臉,你在幹什麼?---
談嬰幼兒自慰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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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達是位忙碌的職業婦女,每天下班之後仍不能休息,必須趕去幼兒園接她那三歲的小女兒放學,回家還要立刻替家人準備晚餐。當她在廚房忙碌的時候,女兒自己坐在客廳看電視,玩玩具,很乖巧不太吵鬧,讓琳達頗為放心。

     有一天,當她從廚房忙的滿頭大汗,從廚房一走出來,竟然看到女兒躺在地上,雙腿僵直,兩手握拳,並且發出急促的喘息聲。琳達大吃一驚,腦海裡浮現「癲癇」二字,尖叫一聲衝過去抱住女兒,以為發生嚴重的疾病了。但就在她尖叫的那一剎那,女兒立刻停止動作,並且繼續玩玩具,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

    「妳剛剛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媽媽焦急的問。

    「沒有。」女兒回答;她的意識清楚,臉色紅潤,完全沒有生病的模樣。

    琳達還是不放心,過幾天帶著女兒到醫院檢查。因為發病過程沒有錄影下來,媽媽的描述又不是很精準,於是為了小心謹慎,醫生還是安排了各項腦波檢查,胃食道逆流檢查,腹部超音波檢查,以及腦部的核磁共振攝影。最後所有的報告皆回報正常。

    雖然沒有得到明確的診斷,但至少經過這麼多精密的儀器探測,都沒有發現問題,琳達也算是鬆了一口氣。

    兩天後的週末下午,琳達一家人開車出遊,女兒坐在汽車安全座椅上,夫妻倆則在前座聊天。數分鐘後,琳達回頭看看女兒是否睡著了,沒想到又再次驚見她雙腿僵直,眼神渙散,臉色漲紅,並且在安全座椅裡扭動著身軀。「啊!」她又再次尖叫,老公嚇得緊急煞車,回頭一看,女兒正低著頭撫摸她的玩偶,問她問題都可以回答,意識清楚,四肢活動皆正常。

    到底女兒怎麼了?原來,這叫做「嬰幼兒的自慰動作」。看起來好像癲癇發作,又好像肚子痛想吐,但一旦被家長制止或中斷,孩子立刻就恢復意識,並沒有特別的不舒服或呆滯的情形。

    剛剛特別舉了小女生的例子,因為一般家長沒聽過這樣的情形,比較難正確的描述與診斷。事實上以比例來說,小男生的自慰比例比小女生還高,但因為小雞雞長在外面,每個人一看就知道他是在「搞什麼飛機」,只是無法相信會發生在這個年紀就是了。

    既然叫做「嬰幼兒自慰動作」,基本上就有別於成人對於「自慰」的定義。此行為發生的年齡,最小可達三個月的嬰兒,而最大則不一定,大致上學齡前的孩子都可算在其內。對嬰幼兒而言,摩擦生殖器的動作只是帶來「舒服」的感覺,並且從中得到安全感而已,並不像成年人有和「性」相關的聯想。

    由於發生年齡很廣泛,所以不同孩子「摩擦」的方式也多有不同:有些自慰動作十分明目張膽,甚至在眾目睽睽下發生,會使家長非常難堪;但也有些動作比較低調怪異,連兒科醫生都可能誤認為其他疾病。不過還是有一些典型的特徵,我條列如下給各位參考:

1.      自慰時喉嚨會發出輕微的嘆息聲。

2.      雙眼發直,臉部漲紅,汗流浹背。

3.      大腿彎曲或伸直,緊緊夾住會陰部,並且規律的摩擦動作。

4.      意識清楚,被轉移注意力後即可中斷動作。

5.      時間可長達一小時,或短僅數分鐘。

    嬰幼兒的自慰動作,大部分發生在孩子無聊沒事做的時候,孤單一人看電視的時候,家中氣氛不佳緊張焦慮的時候,或者疲累想睡覺之前。基本上在任何的場所皆會發生,尤其是當坐在高腳椅,或是嬰兒安全座椅這種胯下之間有安全帶的東西上,特別容易因「摩擦」而誘發。

    當孩子有這些令人難堪動作出現時,千萬別氣急敗壞的斥責或處罰,而是必須冷靜下來,把幼兒這樣的行為比照「吸奶嘴」、「吃手指」這些安撫動作來看待。百分之八十的嬰幼兒自慰動作,都可追溯至家庭的某一個變化之後,才突然開始的,比如說弟弟妹妹的誕生,媽媽開始上班的分離焦慮,或是發生泌尿道感染之後等等。其中小男生的部份,我倒是觀察到一些過度強調「鳥鳥要翻出包皮洗乾淨」的家長,特別容易讓孩子對自己的生殖器有特殊的情感,所以我是建議大家,不要再這樣清洗小雞雞了。

    有研究指出,約百分之八十的嬰幼兒自慰動作,在兩歲之後就漸漸停止了;但也有其他報告顯示,要到四歲之後才會慢慢消失。不論會持續到幾歲,總之家長心中必須了解明白,這個現象終究是會過去的。在這段難堪的過程中,妳可以這麼做:

1.      利用手邊的智慧型手機,將孩子奇怪的動作錄影下來,給醫師參考,以便做更正確的診斷,避免不必要的侵入性檢查。

2.      告訴自己嬰幼兒自慰動作是無害的,將來必定會消失,毋須大驚小怪。

3.      切勿責罵、羞辱、懲罰孩子,這麼做只會增加他們的焦慮感,甚至加強他的自慰動機,反而越演越烈。

4.      既然孩子正在無聊、焦慮、想睡,那麼家長應該介入的是「轉移他們的注意力」,放下手邊的工作,陪孩子玩玩具,講故事,安撫他們入睡。這才是正確的處理方式。

5.      四歲之後如果還有自慰動作,試著開始教育孩子,至少不要在公共場合出現。家長可以這樣說:「妹妹已經長大了,出門可以不用穿尿布了,只剩下晚上睡覺需要。那我們也可以打勾勾約定,以後在外面不可以『搓搓』,只有晚上在家想睡覺時才可以『搓搓』,這樣好嗎?」小男生則是「不能在外面玩小雞雞」,使用類似的說明方法。

 

    最後還是提醒家長,大部分的嬰幼兒行為問題,都還是必須回到最根本的原則,那就是希望爸爸媽媽「多陪伴,少責罵」,困擾自然迎刃而解,當然也包括今天所討論的嬰幼兒自慰動作。這裡提供兩個嬰幼兒自慰動作的影片連結,給各位做個參考:兩歲 / 嬰兒


 

專家開講:黃瑽寧 醫師 

現職:馬偕紀念醫院小兒感染科主治醫師
經歷:馬偕紀念醫院小兒科住院醫師、總醫師、馬偕紀念醫院感染科研究員、小兒急救加護重症科主治醫師
專科醫師資格:小兒科專科醫師 、感染症專科醫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