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大凡能名叫花的真可門禁系統謂萬種千類,千姿百態,姹紫嫣紅,枚不勝數,但都有一個共性,那都是開給人看的,讓人賞心悅目,流連忘返,可能吃的花誰見過?據我所知,除南瓜花、洋槐花等極少量的可食用外,其他能食用的花真是微乎其微。不過,有一種叫爆米花的不但可食用,而且是老少皆宜,也是青少年人和幼兒的最愛。

這種叫爆米花的,其實就是糧食炸開的花,最常見的是用玉米(有的方言叫苞米、包穀)、大米小米膨化而成 的。

孩提時,農村正處於經濟貧困物資匱乏溫飽不濟的年代,每逢和母親一塊兒趕集,或者是逛廟會,我都會看到有擺地攤賣花米團子的,遠遠望去:圓圓的、白白的,用細絲線串成一串串兒,尾部再綴個紅紙條,懸掛在貨郎擔子上,被風一吹,花米團就相互碰撞,像搖鈴般地發出一陣陣“嗤嗤嗤”的聲響,一股股米香飄然而至,直入鼻孔,特別是花米團尾部飄起的紅紅綠綠的紙條,好看極啦!分明是在向愛玩愛吃的小朋友頻頻招手,挑逗得我垂涎三尺,立馬就圍上來看熱鬧。看到別的孩子買,自己也跟著眼饞嘴饞,母親怎麼拉也拉不走,萬般無奈,母親只好咬咬牙掏二分錢要給我買一個嘗嘗,可那小販說啥也不賣,要買就成串,最少是5個,需兩毛錢。天哪,這兩毛錢還是剛賣雞蛋換的,還打算稱二斤鹽回家吃呢!為了不使我掃興,母親還是狠狠心買一串,說好回家給弟弟妹妹們各留一個,只是嘗嘗,她自己都不舍得嘗,我頭點得像搗蒜似的滿口答應。當如雞蛋大的花米團一口塞到嘴裏時,我高興得像中了大獎似的,簡直要跳起來。母親說,慢慢品嘗,不要噎著了。我按母親的話去做,一邊欣賞這白米團子,讚歎著,感慨著;一邊細嚼慢咽,仔細品味。啊,這花米團到嘴裏怎麼這麼甘甜,入口就化,味蕾倍增。嚼起來黏黏的、軟軟的,又酥又香,像香酥糖一般,就連沒牙的老太太也能一口氣吃上一串兒, 真是神奇啊!因為我們這裏是北方旱田,連大米平時都很少見很少吃,更甭說吃花米團啦!吃過這次以後,我算一輩子都刻骨銘心,總想弄明白白米粒為啥膨化那麼大,它是怎樣團在一起牢牢地粘在一起的,為啥那麼好吃,發誓長大後一定要吃個夠!

後來,貨郎擔也走村串戶,依然是不浪鼓一搖,針頭線腦花米團子一齊賣,可我再也沒買過。只是稍微長大幾歲後,又看到鄉下來了炸爆米花的,感到很稀罕,放學後就看個究竟。原來,這是一位皮膚黝黑的老漢,用架子車拉的一臺體積不大也不算很重的爆米花機,還有燒火爐子,風箱、木柴煤炭、少量玉米及盛爆米花的圓鐵桶,上面套著一條長長的布袋。每到一村莊,選擇一片開闊地,卸下家什,支起燒火爐,就開始拖住長腔吆喝:“誰——炸——爆米花,5毛錢——一鍋,用玉米大米小米來——”頓時,就有三三兩兩的婦女皇室纖形 旺角小孩子,一手端一瓢金黃的玉米,一手拿個竹篩、竹籃子之類,來到老漢跟前。老漢趕緊接著玉米,人多了就排隊。他先用個中等個的搪瓷茶缸做標準,一茶缸為一鍋,再倒進一頭為氣溫表、中間為橢圓柱狀、另一頭為滾柱的爆米花機器裏,蓋封好,安放在燒火爐上,一手搖著爆米花機,目的在於來回搖動讓機器肚膛裏玉米摻勻,一手拉著風箱給爐火助燃,使爐火熊熊。大約5分鐘的光景,看氣溫表到一定的高度,馬上熄火,拿下爆米花機,支在一個鐵架子上,用鐵桶緊套爆米花機身的外頭,立馬用鐵棍踩翹爆米花機身的裏頭,像壓井壓杆一樣,一只腳用力猛踩,只聽“嗵——”一聲巨響,爆米花機肚膛大開,熱氣壓把裏面燒燙開花的爆米花一下子沖到了鐵桶連著的長長布袋裏的頂端,抖開布袋,一股濃香的爆米花先撲鼻而來,後可展現在眾人面前。從感官上看,一茶缸的玉米,爆米花倒出來後可盛滿一竹籃,膨化後比原來的體積至少要大好幾倍,很是喜人;吃起來呢,與花米團相比,味道各有千秋,雖不及它綿軟可口,但是嚼起來還很香甜,筋道,米粒個頭大,上口,只是玉米皮蒂不鬆軟,有點兒墊牙。這時,主家會給在場的每人抓一把嘗鮮,接著還會再炸......所以,每當炸爆米花的老漢來到村頭,大人小孩子都會十分歡迎,再窮的人家也會炸上一鍋兩鍋,權當調劑一下口味,沒現錢也可以拿舊破鞋廢麻繩豬牛骨頭雜皮來換。一年到頭,誰家不舍得幾缸子玉米幾斤廢品呢?我家每年都會炸幾次,且炸的量多,吃的多了,故後來我算是終於過足了吃爆米花的癮。

農村炸爆米花年年成為一道靚麗風景線,往往也是青少年孩子們紮堆的地方,只要平時聽到村裏“咚——”一聲響,十有八九是炸爆米花的。隨著改革開放農民工大量進城, 城市裏的居民社區,或者是背街小巷,街道邊,也可看到炸爆米花的老漢時不時在那裏忙碌著。在高檔電影院裏有人專門賣爆米花,甚至比市場上貴幾倍,8到10塊錢一斤,仍有不少情侶、青少年特別是女生和小孩子,在邊玩邊吃邊等待邊看,顯然爆米花已成為人們像嗑瓜子一樣閒暇時間聊天和消磨時光的可口食品之一,其特性為純天然綠色食品,添加劑為白糖,增加了口感,無公害,無污染。

在我居住的社區裏,前不久就遇見一對農村中年夫婦擺炸爆米花地攤,既現場加工,又賣加工好的。我經觀察和詢問,得知他們生意還行,每天可收入幾百元,可是他們的孩子卻嫌丟人不願意幹,也容易被人看不起。現在城市裏,儘管市民們不種玉米稻穀,一茶缸玉米加工費為5元一鍋,比以前貴10倍,但是他有農村親戚給他供應原料,或者到大超市玉米大米小米都能買到,膨化的目的是當嗑瓜子,嘴上換口味,方言說:“閑敘號”(閒暇時如嗑瓜子似的有伴物),從一個側面也反映出人們的生活水準普遍提高了。隨著時代的進步,炸爆米花的過程中的使用工具也在演變,架子車升級為電動三輪車;過去助風的手拉風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攜帶電瓶帶動小吹風機,節省了人力和時間,過去炸一鍋需時5分鐘,現在火大了, 3分多鐘即可,提高了膨化效率。原來玉米 不加白糖,現在作為添加劑,增加了甜度和口感,不至於有個別籽粒不膨化,比以前更好吃了。而花米團子之所以既粘連又甘甜,是它在膨化後添加糖稀的結果啊!謎底總算揭開啦!

爆米花,一種普遍而比較廉價的大眾食品,由主糧玉米大米等做加工原料,不含有害添加劑,是富裕起來的城鄉人民的日常生活調劑品,它不因時代東方錶行的進步而淘汰,繼而與時俱進,對健康有益,對生活有益,對調節情趣有益,我們何樂而不食之呢?

炸爆米花,儘管活髒活累,收入不算高,但是,只要有市場需求,只要有人愛吃,就得有人大幹,“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工作沒有高低貴賤之分,人只有勤懶善惡美醜之別,靠誠實勞動誠信經營勤勞致富,何樂而不為呢?!

我為炸爆米花的民間藝人點個大贊:沒有您的天天勤勞哪有爆米花香?沒有您的日日辛苦哪有孩子們的心花怒放?沒有您的年年奔波哪有兒女們的衣食無憂?沒有您的忘我犧牲哪有體腦勞動的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