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真心說說話

 

 

小潔已經滿3個月了

現在已經慢慢開始會跟我玩

跟她說話會有回應

對她笑，也會回我一個笑顏

 

 

但對C的不滿卻越來越多

越來越多

多到快要堆不下了...

 

 

自從小潔出生之後

我失去了自由

以前想逛街就逛街

想買東西就花錢

想玩ONLINE GAME 就開電腦

想回家就騎車回家

 

 

 

現在時間都被小潔綁住

怕她哭、怕她要喝奶

所以幾乎都守在她的身邊

就算出門，也都急沖沖的要趕回家

 

 

並不是說小潔是我的負擔

只是，偶爾真的好想好想

有自己的時間

給自己喝一杯喜歡的茶

給自己有逛街的時間

給自己有沉澱的機會

 

 

反觀C

好像什麼都沒有影響

 

 

 

一樣的工作，一樣的玩樂

我知道，C的工作很累

所以我讓小潔戒掉夜奶

讓C可以有一覺好眠

我知道，晚上開燈C睡不好

所以我把燈關了，只在自己身邊留小夜燈

方便我隨時觀察小潔的狀況

即使因此自己睡不好，也認了

我知道，要他在工作之餘替我洗奶瓶很累

所以，顧不了還在坐月子，就自己動手洗奶瓶

弄得現在雙手手腕都在痛....

卻只換得他一句：誰叫你要碰水

 

 

聽到他這樣說，真的很心寒

我會不知道嚴重性嗎?

我只是想幫你分擔一些我可以做的

卻換來一你句的 "活該"

不管是不是玩笑話，我都受傷了

真的

 

 

要C幫我做事，每次都是"等一下"

每次都要我一再重覆

每次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樣

到最後，我只能自己動手做...

 

 

就像最近，發現放尿布的房間有了白蟻

怕尿布會被白蟻啃蝕

所以我跟他說，買一個三層櫃，把尿布換地方放

 

 

『好』的敷衍我已經聽了三次

到現在依然動都沒動

難道真的要等尿布被啃蝕了，才肯動手替我搬嗎?

 

 

說到我都已經懶了

要不是自己沒有辦法

我早就自己動手了

 

 

等到真的不需要你的那天

等到不再開口的那一天

就是真的不需要了....

 

 

 

早上，依然沒有胃口

二姐也過來看看我的狀況

說我可能會中午生

他說等我生產時，會到手術室陪我

 

 

隨著時間接近中午

無痛開始無效

但此時的我還不知道

破水之後的痛更是幾萬倍....

 

 

護士再一次內診

下體傳來的痛感

說明了無痛已經失效

此時已經開八指

隨時有可能會生了

 

 

在我痛得冷汗直流

卻看到C在旁邊一臉興奮

原來他早就把手機關掉閃光，準備隨時進產房錄影

還高興的說終於可以跟小公主見面了

 

 

 

又過了一個半鐘頭，還是沒有進度

最後決定破水增加開指速度

 

 

護士告訴我，要破水了，不能在離開床了

要我最後一次去廁所

內診後，感覺下體 "啵" 的一聲

就好像尿濕了一樣

一大片的水浸濕了產褥墊

護士告訴我，會有強烈的排便感

要我忍耐

 

 

護士一離開，痛馬上狂飆起來

非常強烈的排便感在下體奔騰起來

感覺有東西就要衝出來

可是又要忍著

還伴隨著腹部的劇痛

此時我再也忍不住的痛苦呻吟起來

抓緊的被子，什麼吸吸呼的減痛方式全都沒用

 

 

沒用

真的沒用

 

 

唯一想的，只有想趕快進產房生出來

我崩潰哭著拉著C說，我要生，我要進產房，我不要忍

C驚慌失措的不知道怎麼辦

找來護士，護士說胎頭位置還沒下降

還不能生

聽到這裡，我又更崩潰了

原本還想忍著自己的聲音

但破水的痛讓我什麼都管不了了

開始哭，開始鬧，為什麼不能生，為什麼這麼痛

到最後不得已，只好又補一針無痛...

 

 

無痛一打，隨著背脊的涼感，痛很快的消散而去

整個人瞬間癱軟下來

眼神開始迷茫

最後看到的畫面

是C摀著臉坐在旁邊的家屬椅

是很累還是心疼我

我已經沒有力氣再問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

護士又過來巡視我的狀況

見我昏沉，替我插上鼻管

說是讓我吸純氧會比較清醒

再後來，護士說可以進產房了

C整個跳起來，手機握的緊緊的

護士先推我進去產房，要C先在外面等

  

 

進入產房後，移動到生產台

護士要我痛的時候用力

但此時醫生還沒到

我還天真的想，萬一一用力寶寶掉出來怎麼辦?

 

 

此時無痛還有效用

根本就抓不到用力的時間點

只好在感覺下體有抽動的瞬間出力

 

 

 

我聽見護士打電話到2樓嬰兒室請二姐下來接生

 

 

二姐很快就到了急診間

要我用力

用力的好幾次

一直到看到頭髮了

醫生才進入急診室

C也穿著防護衣跟著進來

 

 

二姐要他站在我頭旁邊

幫我加油

但我根本什麼都聽不進去

只想趕快把寶寶生出來

 

 

然後我用力

再用力

更用力...

( 原來電視上演的生產過程都是真的....)

 

 

寶寶還是出不來

 

 

醫師知道我已經沒有力氣了

所以決定要用真空吸引出來

一個護士壓我的肚子

壓了兩次

用力了兩次

最後

感覺到下體滑出東西

 

 

寶寶出來了

 

 

可是我沒有聽到寶寶的哭聲

我好害怕，在喘氣休息的同時好害怕

五秒之後，寶寶哇的一聲哭出來

我的眼淚也在她哇的一聲跟著噴出來

 

 

是的，噴出來

 

 

此時我的雙腳不停的顫抖

醫師說要替我縫合傷口，要我不要抖

可是我真的沒有辦法控制

雙腳不聽使喚的抖啊抖

(後來我才知道是因為打無痛而導致顫抖)

 

 

 

我清楚的聽見二姐說出寶寶出生的日期和時間

寶寶被抱去旁邊清洗

我則在手術檯上等著胎盤排出和縫合傷口

整個腦袋空蕩蕩的

覺得好不可思議

 

 

我生了

我真的生了

我真的把寶寶生出來了

 

 

清洗過後，二姐把寶寶抱給我

要我抱抱他

放在我懷裡的寶寶

好陌生，陌生到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只能抱著呆傻著看

二姐要我摸摸小臉跟寶寶說話

但我真的不知道要說什麼...

只能不停的流淚

 

 

這就是我們盼了2年的寶寶

我們真的等到了...

二姐開心的幫我們一家三口合照

 

 

對比C的開心笑臉

我還真是狼狽啊...

 

 

接著寶寶要抱到2樓嬰兒室

C也跟著去辦住院手續

我被護士推回原本的床位休息

 

 

沒多久護士來幫我打營養針

說是剛剛C簽名願意自費的

 

 

C回來後，我要他打電話向婆婆和媽媽報喜

一打電話才知道，原來兩人已經在醫院附近

沒想到剛到醫院，就接到我已經生了的消息

看著自己的媽媽，真的有說不出的感慨啊

 

 

 

護士送來營養的蛋清湯要我暖胃

接著月子餐的術後餐也送到了

護士小姐說，因為已經進來住了兩天半

晚一點等營養針打完，就可以回到普通病房

明天直接轉月子中心

 

 

C去替我辦月子中心住院事宜

護士小姐過來說要按摩肚子

讓子宮收縮排惡露

要一直按一直按

按到硬硬的

然後再繼續按...

但此時的我，真的好累好累

累的什麼都不想動

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覺....

 

 

 

 

早上

二姐在上班之前

先繞過來看看我

跟我說

我的血壓都在正常範圍內

醫師考慮讓我自然產

我問，如果只是安胎，可不可以轉到一般病房

畢竟急診室都是準備生產的媽媽

心情一直緊繃著

但護士說不可以

因為已經開指了，所以不能離開急診間

 

 

C起床後外出買早餐

拿著早餐要餵我吃

但我只吃了幾口

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生

感覺身體一直緊繃著

 

 

由於床位就在手術室隔壁

所以進進出出的推床聲沒有停過

寶寶出生瞬間的大哭聲，我們也都聽得一清二楚

當然，陣痛的哀嚎聲也沒有停過...

 

 

每次聽到別人的痛苦哀嚎

都會讓我更緊張一點

雖然一直有宮縮

宮縮的指數也有上升

但我還沒有感覺到"痛"

還天真的以為自己可以撐得過生產的痛

 

 

在急診室的時間似乎變得很慢

睡睡醒醒的

到傍晚時間

二姐下班回家前

又繞過來看看我的狀況

 

 

跟我說，確定可以自然產

也一直叮囑他的弟弟，我的老公C

叫他不要白目的一直惹我

因為陣痛起來真的會想殺人...

 

 

手錶的時間進入夜晚

隨著宮縮的指數增加

痛覺也慢慢的浮現

護士告訴我

如果要打減痛分娩

記得要早點說

 

 

一直到晚餐後，我還是只維持在開四指

沒有進度

所以醫生決定幫我加入少量催生劑在點滴裡

希望可以增加開指的速度

 

 

半夜，我開始感到痛

害怕會來不及打無痛

所以按了護士鈴讓麻醉師來打減痛

 

 

 

就像網路上說的

必須抱著肚子捲曲成蝦子

才能讓針順利埋進脊椎裡

但每下一次針

我都痠痛到忍不住伸直身體

肚子後背都難受到說不出話

麻醉師和護理人員不斷的對我說，要我把身體彎曲

但我真的真的痛到說不出話

也沒有辦法回話

麻醉師以為我是外籍人士，聽不懂國語

讓C著急的在旁邊踱步

也一直跟我說，要我回答

但是真的真的說不出話....

 

 

一番折騰後

針終於埋好了

在藥劑注入的同時

背脊從上往下感覺到一股涼意流過

就好像喝下冰水那樣

接著就不痛了

此時我才虛弱的跟護士說：不好意思，麻煩妳們了，剛剛我真的難受到沒辦法回話，我不是故意的

護士告訴我，無痛的藥效大約是5個小時左右

打了無痛後，身體變得輕鬆多了

就連痛苦的內診也都無感

只覺得腳麻麻的

就昏昏沉沉的睡去... 

 

 

到了清晨，開指速度依然緩慢

此時又多加了些催生藥

原本，我打算到生產前都不再打無痛

因為爬過文，若打了無痛，生產時會不知道何時該用力

會讓產程拖長

 

 

但是...

我真的又高估自己了

 

 

 

 

今天是35周的產檢

離醫生建議我們催生還剩一周

 

 

 

今天和好友S約在醫院

幸福的她在下個月就要結婚

約好今天拿喜餅到醫院給我

可惜我大概無法參加了...

 

 

進了診間

醫生看了我的血壓

說我的血壓有點危險

照了超音波

發現寶寶的胎頭又往下了

而且羊水在減少

胎盤功能似乎也開始變弱

 

 

醫生嚴肅的語氣讓我跟C都緊張起來

 

 

醫生建議我先測宮縮和胎心音

這20分鐘等的好煎熬

 

 

看了測量報告

宮縮的指數開始上升

醫生說寶寶的心跳有些不穩定

 

 

這下我們急了

直問醫生怎麼辦

不希望在這時候得到不好的消息

 

 

醫生建議我們晚上12點來住院

越快越好

回頭看了一下C

C沒有猶豫的說，我馬上把工作排開

 

 

就這樣

離開醫院後

C忙著打電話排開工作

我則撥電話給自己的媽媽告知要住院的消息

 

 

回到家裡

有點慌了

雖然待產包準備的差不多了

可是家裡還有好多東西沒有整理

寶寶的床還沒有清洗過

泡奶的地方還沒整理出來

就連房間都還沒有整理...

 

 

整個來的措手不及

 

 

慌亂得心情靜不下來

偏偏在此時

公公被警車送回來

原因是酒駕...

 

 

幸虧大姊一家還在

緊急的跟著去處理

C也不放心的跟著去了

 

 

C回來後

我們帶著行李，前往四季台安的3樓

向急診小姐說明後

他領我們到手術室隔壁的床位

要我脫掉全身衣物換上她們的手術服

 

 

給了C一袋生產包

要他去辦理住院

然後護士開始熟練的替我打點滴、量血壓

然後剃毛....

我問，這麼快就要剃毛了嗎?

護士說，你很有可能馬上就要生了，先剃毛準備

然後是恐怖的浣腸....

 

 

為什麼說恐怖?

因為在他灌藥進去的一秒後

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爆奔感

光是想忍都會全身發抖的那一種

在她還沒完成動作時

我就忍不住的問：什麼時候可以去廁所?

護士說：如果可以忍一下比較好，若忍不住，等等結束就可以去了

 

 

 

護士才轉身離開 

我就拉開篷子衝向廁所 

還好廁所就在床位的對面

 

 

也顧不得馬桶能不能坐(是說大肚子也沒辦法蹲)

解放的那刻

真是說不出的....

 

爽

 

因為本身沒有什麼便秘

所以排出來的量不會很多

只是噴發的有點驚人...

 

 

回到床位

護士熟練的在右手打上點滴

並告訴我，點滴裡有加肺泡成熟劑

加速寶寶的肺部功能發育

接著在左手又綁上血壓計

告訴我每15分鐘護士會過來測量血壓

最後在肚皮綁上測胎心音和宮縮的儀器

 

 

接著是令人不舒服的內診..

護士說，我已經開兩指了...

慶幸的是，我還能自己下床上廁所

 

 

望著天花板

身旁的C已經累得呼呼大睡

但我兩隻手都綁著儀器

肚皮上的測量器會跑位，又不能翻身

而且每15分鐘，血壓機就開始充氣、放氣

根本就沒有辦法入睡....

 

 

昏沉昏沉的

期待著和寶寶相見

卻又好緊張.... 

 

 

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撐過生產的痛? 

 

 

 

 

 

自從上次被醫生告知有可能要提早催生

這週開始就慢慢的把寶寶的衣服都洗過曬過

也開始準備待產包

結果東西越拿越多

還被C笑說看起來好像是要去旅行

 

 

 

自己麻煩些，多準備齊全

至少C可以避免掉來回奔波的勞累

 

 

除了寶寶的東西

還有要送給好朋友婚禮賀卡和禮金

都要先鋪好準備

原本還抱著可能可以參加的奢望

但種種跡象看來

我大概是沒辦法參加了....

 

 

 

 

今天是34週的產檢

產檢大概也開始進入倒數階段

今天衛教室開始和我諮詢一些新生兒篩檢的項目

要我下次回診的時候

跟他們確定要做哪些檢查

 

 

突然

C跑來找我

說看到了朋友妻M

我還以為是C的堂哥M

探頭一看

原來是C朋友的老婆M

 

 

做完諮詢後

很開心的湊到了朋友妻M身邊

問問是不是要恭喜他們了

 

 

結果是好的，只是週數還小

還看不見心跳

我知道，那是一種很煎熬等待

因為我也才剛走過而已

 

 

沒多久，C的朋友也到了

四個人開心的聊著

還說著彼此產檢完成後要一起去吃晚餐

突然，護士從診間出來

叫了我的名字，要我先去測胎心音和宮縮

 

 

 

在小房間躺好後，護士離開

C帶著朋友夫妻進來

大家依然開心的聊著

此時朋友夫妻已經看診完

就等我們

 

 

躺了20分鐘

有三次宮縮數值變高

最後一次到達了80幾

看著數字變這麼高

我心想不妙，卻又不敢將心中不安說出 

 

 

果然，護士看了我的數字

笑笑的說要送我糖果吃了

我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

 

 

護士把數據撕走，但沒有拆掉機器

所以我也只能繼續躺著

護士回來後

拿了安胎藥給我

一顆吞的，一顆含舌下

又再繼續躺著測量

 

 

我問朋友夫妻要不要先離開

畢竟我們還要一段時間才能離開醫院 

而此時已經接近晚上8點

 

 

朋友夫妻互看了一下

沒有打算離開

相反的，第二次的測量讓C突然緊張起來

不知道是因為護士的話嚇到他了

還是因為不好意思讓朋友等太久

他一改先前的輕鬆愉快，反而直盯著機器看數字跳動

 

 

 

20分鐘後

護士再進來

還是有宮縮反應

但數值降低到40幾

護士替我拆了機器

要我診間外等候

 

 

叫到我名字的時候

C被擋在門外

說是要內診，要他先在外面等候

我知道，今天要先作乙型鏈球菌檢查

乙型檢查，一般都是要35週之後才做

我今天剛好是34週6天

卡在有點微妙的天數

但醫生說沒關係

 

 

 

坐上內診椅，護士還以輕鬆的口氣問我：你待產包準備了嗎，你有可能這幾天就會生了喔

『啊?這麼快?不會吧....』

這幾天?

這幾天?!!

我才35週啊！

 

 

乙型鏈球菌的檢查非常簡單

醫生只跟你說：會癢癢的喔

我都還感覺不到"癢"

就結束了

 

 

在我下椅子穿回褲子的時候

護士也叫了C進診間

躺上超音波床

一樣的檢查順序和部位

 

 

 

我問醫生

是不是真的需要在36週催生

醫生說，看我今天宮縮的指數

只要停藥，大概就會生了

這讓我有點欲哭無淚啊....

至少我可以不用體驗催生的痛?

 

 

 

因為乙型鏈球菌的檢查報告要一星期後才會知道

所以醫生開一星期的安胎藥給我

從8小時一次改成6小時一次

 

 

並要我回家好好準備....

 

 

C的朋友很有義氣的等我們看完

最後

我們一起去吃了火鍋

此時已經是晚上8點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