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生活品質的提高,我終於告別了泥草屋,住進了寬敞、明亮的溫馨住宅社區。睡在軟綿綿的席夢思床上,沉寂在溫馨的夢裏。真是樂哉悠哉。
可伴隨冬天的臨近,苦惱也接踵而來。北方的十月狂風呼嘯,冰天雪地,室內的溫度只有10幾攝氏度超聲刀。不知趣的風無孔不入,把本沒供暖的屋子吹得冰涼,沒有火炕的日子實在難熬。
從娘胎生下來,就嗅到了一種泥土的味道。聽母親說,生下我時住的是一間不足20平米的小屋,兩家人住對面炕,睡覺的時候用一塊布當幔帳把兩家隔開。這邊打呼嚕或是那邊咳嗽都聽得清清楚楚。
炕面是泥土抹的,上面鋪著一張席子。因為每天燒好幾頓飯,所以小炕總是熱乎乎的。炕頭的部分坐上去都烙屁股,炕上的席子有時還會散發出燒焦的氣味。
也許白天屋裏寂靜,吃完母乳後,不用咋哄,我會很聽話地在熱乎乎的炕上睡上一覺又一覺。可到了夜晚,常常在母親睡意正濃的時候,我卻精神十足。玩不上屁大的工夫,就手蹬腳刨哭哭唧唧。害得犯困的母親直打瞌睡,強打精神,一次次地把乳頭放在我的嘴裏。我貪婪地著母親的乳頭。有時就一直叼著母親的乳頭甜甜的睡去寰宇家庭。因為營養跟不上,母親的奶水不多,而我餓了就想吃,吃不飽的時候就哭鬧,不止一次地死死咬把母親的乳頭不肯放鬆,疼得母親直掉眼淚。
那些年,父母親帶著我和哥哥居無定所,搬家的概率比較頻繁。住過茅草屋、“一面青”、土坯房。雖然屋子的結構和環境都有所改變,可火炕熱度沒減,隔著炕席不斷蒸發出的泥土的味道每天都彌漫著。在母親的呵護下,我從牙牙學語上完了小學、初中、高中漸漸長大。
下鄉後,我和其她青年一起住集體宿舍。那幾年,睡慣了火炕,咋開始住冷冰冰硬邦邦的木板床,真有些吃不消。特別是冬天,下半夜爐子滅火之後,牆壁四處透風,即使倆人擠在一個被窩裏,也冷得直蜷腿。女孩子在月經期最怕涼,常常冰的直喊肚子疼。
在北大荒安家後,又一次感受到小火炕帶來的溫暖和幸福。和公婆同在一個屋簷下。你謙我讓,家庭特別和睦,婆媳之間從來沒紅過臉。公公婆婆都特別勤快,家裏的活兒幾乎都被勤快的公婆包攬下來。我和愛人只管安心上班。不管是天氣冷了、在外受委屈了、還是心情不好的時候,只要回到家裏,有人傾聽。可以傾訴。坐在熱乎乎的火炕上,臉對著臉聽婆婆的一番頗有道理的勸導,便會感到心情由陰轉晴,釋放所有的不愉快。第二天,又會高高興興地出門。
家裏有公婆在,每天我們都衣食無憂,不管早晚,飯菜總是熱乎的,被窩總是暖暖和和的。家裏總是充滿著歡聲笑語,我和愛人儼然成了“甩手掌櫃”,每月工資往婆婆手上一交,不用擔心,仔細的婆婆會把家裏的生活打理的井井有條有滋有味。
回首走過的歲月,正是有愛人的真誠、公婆的疼愛、北大荒黑土地的寬容和接納以及善良的北大荒人的厚愛,才讓我不想離開、不肯離開、不願離開。
我愛這融入我青春汗水。凝聚著親情、愛情、友情的黑土地寰宇家庭。我心甘情願為她獻了青春、獻了子孫,還將奉獻終身。
北大荒是我成長的搖籃,一生一世與之相依相偎,堅定、執著無怨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