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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割到

 

 

 

又是一個熱鬧的週末夜晚

孩子奔跑的嬉鬧聲

大人談天說地的笑聲

 

 

當安靜又回到家裡時

已經是好孩子該就寢的時間了

爸媽都外出的姪子

額頭上的顆顆汗珠是剛剛和哥哥們奔跑嬉鬧過後的戰跡

一個人有點寂寞的坐在客廳看電視

 

 

見狀

我也陪著姪子坐下來

C從外頭進來後,邀著姪子一起同吃泡麵

還把煮麵責任推到我身上

 

 

一開始,姪子有點膽怯不敢回答

聽到C說要叫我煮麵

姪子馬上眼巴巴的望著我

 

 

 

我知道

經過一晚的奔跑嬉鬧

他應該已經肚子餓了

我問:你要不要吃泡麵?嬸嬸煮給你吃?

他馬上點頭答應

 

 

 

 和C比較起來

姪子跟我比較親近

 

 

 

來到廚房,熟練的路線和步驟

想著給她們叔姪倆的泡麵加點 "營養"

於是從冰箱拿出高麗菜、肉塊和雞蛋

 

 

才剛切完高麗菜

意外就發生了

 

 

輕忽掉刀鋒的銳利

正當雙手捧起高麗菜絲時

左手小拇指就這麼被劃破

 

 

一陣刺痛

才兩三秒的時間

鮮血已經流滿手掌

 

 

本想著要自己默默止血就好 

抹去的鮮紅,很快的又佈滿手心

只好硬著頭皮到客廳找衛生紙了

 

 

 

從廚房跑到客廳

C見到我臉上的驚慌

馬上站起來問:你幹嘛?

繞過他,我抽了兩張衛生紙,按著傷口,說:切到手了

 

 

C說:你怎麼會切到手咧?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咧,有沒有怎麼樣

我說,沒事,一點點而已。說著又把衛生紙換邊按

C走進廚房查看"案發現場",又走到我身邊看看那已經染紅的衛生紙

又在繞進廚房,切掉瓦斯爐上的火,生氣的說:不要煮了,不要吃了

再走出來,他發現我手上的兩張衛生紙比剛剛更紅了

紅的有點驚人,有些醒目

他又走回房間,穿上衣服說:走,我帶你去藥局包扎

 

 

我說,應該不用,只是一般的切傷

可是停不下來的鮮血還是讓我有點害怕

腦中浮現:該不會要縫吧

 

 

過了幾分鐘

血終於不再從傷口滾出

安撫著有點生氣又不知所措的C

讓婆婆幫我把剩下的煮麵步驟給完成

我知道姪子已經肚子餓了

 

 

 

C帶著我回到房間包扎

一臉心疼又歉疚的說:這樣我會很愧疚...

 上優點藥膏時,他還不停的說:會很痛喔,會很痛喔,你要忍耐點喔...

 

 

看著他也疼的樣子,好像巴不得是自己受傷

突然覺得

好像也沒這麼疼了

 

 

之後,望著那碗婆婆煮好的泡麵

他有一種不知道不該動筷的猶豫

因為,我就是為了他那一碗而受傷...

 

 

 

 

總是要在這種時候

才能感覺到他對我的疼愛

想起,上一次受傷也是

他告訴我說:不論你做什麼都可以,就是不可以受傷

 

 

 

先前朋友來訪,剛好那天是要到土地公廟拜拜的日子

看著時間已經慢慢接近黃昏

我只好自己帶著供品和金香,完成拜拜

沒想到,卻帶回滿腳被蚊子咬的腫包

 

 

看著我的腳因為發癢而抓的紅腫

他又心疼又內疚的捧著我的腳,說怎麼不等他回來再去

從那次以後

只要他自己有空

他都不會再讓我跟著去燒金

 

 

 C不擅長言語

偶爾卻會有很貼心的舉動

 

 

有人會因為你的受傷而心痛心疼

這種時候就會覺得

真好

 

 

 

 

 

 

 

 

 

 

 

 

 

 

 

 

 

 

 

 

 

 

 

 

猶豫不決的二姐

在聽到寶寶的心跳後

決定把他生下來

我們都為此感到高興

表面上跟著大家羨慕的笑著

心卻感覺到在滴淚

 

 

 

有時候

真的不知道要怎麼怨嘆

明明我不喝酒抽菸

生活作息也算正常

為什麼

別人都可順利懷孕

甚至是有過子宮肌瘤的堂妹都已經懷孕

為什麼

為什麼我就這麼難受孕

 

 

 

每次C的大姐二姐和哥哥回鄉下

看著他們的小孩滿堂跑

卻沒有一個是叫我"媽媽"

看著看著好心酸啊....

 

 

以前,我最喜歡大家一起回來的熱鬧

每次看到大家回來

我都會捨不得出門,臨時將決定好的行程取消

但現在

我卻覺得好悲哀

悲哀的不想留在家裡

曾經,是我最喜歡的熱鬧

現在,卻變成了我最沉重的熱鬧...

 

 

 

晚上 ,C帶我去看電影,去看一直拖欠的"大喜臨門"

車子駛離家的那一刻

我竟有種鬆口氣的感覺

至少,我可以暫時逃離

我知道,當我看完電影回家

家裡已經是一片沉寂

 

 

 

 

來到義大的電影院

我們錯估了豬哥亮的魅力

沒想到電影已經滿位到兩個鐘頭以後了

我們又繞到環球戲院

還是等了兩輪電影才排到位置

 

 

 

 

進到戲院

跟著劇情大笑

讓所有複雜的心情隨著笑聲和眼淚流出

讓眼淚有了藉口

 

 

 

這樣,好過些了...

 

 

 

 

 

今天是大年初三

是C家二姐"回娘家"的日子

 

 

二姐把包給小朋友的紅包還給我們

當然一開始是推拒的

但二姐還是硬還給我們,還說是因為她懷孕了,所以給我分紅

 

 

 

一開始我以為那只是二姐的開玩笑

沒想到...

居然是真的

 

 

但是

已經有兩個寶貝女兒的她

對於這"突如其來"的意外有點害怕

想要拿掉

當然,對於我們來說

當然是希望可以留下

大家都勸她,搞不好這胎是男生

是她婆家的唯一男丁後代

 

 

 

但,有些事情,是要身在其中她才能感受的

留與不留

決定權還是在她身上

 

 

 

只是

想來有些諷刺

想懷孕的我們,一直沒消息

不想再懷孕的他們,卻有了這意外

多麼諷刺啊....

 

 

 

這件事,其實對我的打擊很大

我相信C也受到打擊

只是我們都選擇不說

 

 

 

這次過年

親戚不再八卦的問這件事

我想,應該是我婆婆"擋"了下來

我知道,她曾經在我背後

為了挺我

把那些愛八卦的三姑六婆訓了一頓

要她們不要再多問

為此,我真的很感謝她

 

 

用過早餐後

我們到我的阿嬤家拜訪

如果早知道會這樣

寧可被說不孝順

也不願去這一趟受委屈

 

 

 

買了禮盒

帶了紅包

幾句寒喧

在難得的無話可說之下

突然又說到關於懷孕的事情

 

 

 

阿嬤的意思是,趁婆婆還年輕趕快生一生

才有人可以幫忙我照顧

但阿嬤...這真的不是我能決定的啊

去檢查了、中西醫都看了

沒有就是沒有啊

 

 

雖然C一直極力幫我說話

但仍抵擋不了

 

 

阿嬤說是我子宮寒冷

說著說著

又突然說到

我們家的親戚都在一直問一直問

 

 

 

那一刻

我突然明白了

阿嬤並不是真的"關心"我

而是因為

這件事,已經讓她兩老面子掛不住了...

言下之意就是,我一直沒懷孕這件事

讓他們覺得很丟臉

 

 

當明白了之後

肚子裡的所有委屈全都湧上

就淚崩了

抹了又流,擦了又掉的淚水

雖然阿嬤看不見

但阿公全都看見了

 

 

C見狀,只好草草結束話題

趕忙帶著我離開

一上車他趕忙安慰我,說是兩個人也很輕鬆自在

但此時我好像什麼都聽不進去了

 

 

不願回到C家再被多問

我要C先載我回家一趟

 

 

 

哭紅的鼻子和雙眼

讓弟弟忍不住出聲問我

一開始我不願承認是哭過

顧左右而言他

他也體貼的不再追問

但後來

自己又忍不住的說了出來

 

 

一邊說著一邊哽咽

委曲的說著,淚又掉了出來

 

 

 

只見弟弟非常生氣的說:關他們什麼事

這是他這趟回來,第一次看見他生氣

弟弟要我別在意他們說的

語氣中飽含著替我感到不滿和生氣

 

 

 

看著他為我生氣

那一刻,突然覺得好過些了

當委屈和放鬆同時釋放

又是一陣止不住的淚

自己躲在廁所好久好久

試著讓自己情緒平穩

讓自己的紅鼻子紅眼睛可以消退些

 

 

 

這一刻,覺得

果然還是自己的家人最好啊...

 

 

這件事,我並沒有告訴媽媽

只讓媽媽認為

是因為天氣變化而造成流鼻涕的紅鼻子

 

 

 

委屈

我自己吞就好了...

我不忍再見到媽媽眼中那閃著淚光的憐惜...

 

 

 

寶寶

你什麼時候才來

你什麼時候才來....

 

 

 

  • 煙花

 

 

 

年假已過一半

今年的春節我們並沒有安排出遊

因為不想浪費時間在塞車上

而且也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

 

 

 

每天和C一起醒來的感覺很好

好久都沒有一起醒來,一起賴床

一起吃早餐

 

 

除夕、初一

都很平常的過去了

唯一不同的

大概就是多了很多平常不常見的面孔

因為過年而露個臉

 

 

 

今天是大年初二 

是回娘家的日子

但因為每天都有回家

所以"回娘家"的意義對我來說並不大

因為我幾乎每天都"回娘家"

 

 

 

先前已經和媽媽說好

年初二回家時要吃火鍋

 

 

回到家,看到了久違的堂弟劉

有多久沒見了

大概有兩年了吧

連我結婚都沒有露臉

 

 

他變了

我也變了

雖然老是吐槽我的習慣還是沒變

 

 

晚上回到C家

孩童成群的C家

不免俗的會放些煙火

C也買了不少

但都有特別挑過

盡量挑選不會有爆炸聲的

 

 

看著煙火

那些由很簡單的顏色而組成的炫麗火花

看著手上一亮一亮的仙女棒

都會想起

小時候,煙火是我們過年的必備玩具

每一年,堂弟兩人都會來到我們家

由他們和弟弟"放"給我看

我只會拿著仙女棒

開心的胡亂揮舞

 

 

 

那畫面

幾乎成了我童年過年回憶的全部

因為住得遠

所以每次相聚都只在寒暑假

 

 

 

 每一次看見"勝利火花"的煙花

都會有種懷念的感覺

 

 

 

好懷念

懷念當時的我們

想念那時還無憂的...

 

 

 

 

 

 

  • 見紅

 

 

又見紅了

每一次上廁所

回頭看見被染紅的馬桶水

感覺心也跟著"咚"的一聲

沉進黑暗中

 

 

以為還有掙扎的機會

以為溫度還有上升的可能

結果....

 

 

C瞧見我的壞心情

再見到下降的基礎體溫

大概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撲在他胸口

他輕拍著說:沒關係的,沒有就沒有,不要哭

然後

淚又掉了出來

我哽噎的說:這個年,我要怎麼過...我要怎麼面對那些人的問號...

他說:交給我!如果那些人又八卦了,交給我回答

 

 

不想給他看見的淚珠

粗魯的抹在他的衣服上

明知道他不喜歡這樣

卻偶爾任性的希望他包容我

 

 

長嘆了一聲

C雙手一攤,任憑我"蹂躪"他的衣服

 

 

 

我從來沒想過

懷孕會是一件這麼困難的事

是不是電視節目都演的太美好

才讓我忽略了原來懷孕也是要運氣

 

 

而我卻一直都沒有得到這運氣....

 

 

寶寶啊,你怎麼讓我等的這麼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