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輝的妻子帶著一個一歲的兒子突然來到學校,輝一臉無奈和驚慌,向學校的領導說明了情況,學校表示理解,但不能提供住宿。與輝同村的劉老師,便騰出了自己的宿舍,他搬到家在同城的李老師宿舍,因為李老師晚上不住學校。
聽說輝的母親與兒媳鬧了矛盾,發出最後的通牒,要麼離婚,孫子奶奶領,要麼與兒子另找住處,她和她是不能同頂一片瓦了,理由是這個兒媳不守婦道,在公婆面前公然與村的年輕男人打情罵俏,辱了門風,敗了家規。於是母子倆借了二十元,走了半天山路,在火車站候車室蹲了一夜,賣了來學校的火車票,等待輝的決策。又聽說輝的妻子是半包辦婚姻,輝的母親找到自己當媒人的妹妹在五六個待嫁的姑娘中一個一個把關才決定了小兒子八歲的這個兒媳,思想有點愚孝的輝,交流了幾次,有了一點好感,便聽從了母親的意見,母親覺得是她一手撮合的,由此就有了對這個婚姻決定權和處置權。
輝的妻子,身材苗條,有點像南方的姑娘,不似西北高原的姑娘腰圓,腿短,溜肩,有紫外線留下的紅臉蛋 ,她廋俏,白淨,有點水靈靈的膚色,只有說話時,一口地方的土話,沒有輝的翻譯,個別詞句,你是聽不懂的。你聽不懂,她沒有不好意思,也沒有羞澀,反而咯咯的笑起來。好像她的兒子聽不明白她的指揮一樣。二十二歲就當了母親,顯得十分幼稚天真,玩性與她的兒子一樣的多。
剛來的幾天,不知是孩子的原因,還是睡的遲,她幾乎是八點半才從宿舍裏出來,披著隨便紮在一起的散發,跟在搖搖晃晃學著走路的兒子後邊,把柳柳,喊成牛牛,於是你就聽到,一聲接一聲的,牛牛!慢點,牛牛!我的乖牛牛! 惹得有想像人的啞笑她並不顧及別人的笑意。
輝為了住的心安一點,他常常幫助老師區的人幹一些力所能及的事,輝的妻子不知從哪一天開始,幾乎是六點就打掃學校的衛生了,先是教師區,再是學生區,然後食堂,等到兒子睡醒,她才放下掃帚,拍拍身上的灰,回到宿舍,可能是輝的提醒,現在聽不見她大聲喊牛牛的聲音了。下午,她領著兒子,一邊哄孩子,一邊除花園裏的雜草,似乎學校就是她的家,幹這些是她責任,她沒有報酬的觀念,也不計較髒和累。
輝是一個醃腆的男子漢,但他對自己的妻子兒子是愛護有加,每天晚飯以後,他便帶著妻子兒子來的學生樓,男性同學看著美女,自然打訕的多,問一些明知故問的問題,輝妻子嘻嘻哈哈
說著似明非明的答案,惹得一陣笑聲,偶爾她也會反問,男性同學反而無法回答,這時候輝不說話只是啞笑,他站在一旁,有點不好意思的望著大家,他們的兒子便從這個同學懷裏,跑到另一個同學的肩上,輝的妻子便讓兒子喊叔叔,有一個愛開玩笑的讓兒子喊爸爸,她也不計較,讓喊爸爸,就喊爸爸吧,其他同學說他心藏斜念,她卻說爸爸多了好,她的柳柳關照的人多,這時候柳柳的小兜兜裏塞滿了女生的糖果,輝的妻子也會剝一個放到自己的嘴裏。
一個月以後,學校從垃圾費裏擠出了十五元,作為報酬,她死活不要,說,“我哪能掙這個錢呢 ?”
我問輝,“你咋辦呢?”他倒不急,一臉陽光地說,“馬上放暑假了。回去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