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那裏不知不覺已經快五年了,你們還好嗎?高中畢業以後我們拿著各自的錄取通知書懷揣著夢想各奔東西,大部分人都選擇了留在了川內就讀大學,也有選擇省外去了別的城市,無論是求學還是求職,我們的距離終究還是被拉得老遠,漸漸的從無話不說變成了偶爾寒暄。剛上大學那會兒我們還總愛在寒暑假三五成群的回到那裏,去感受那裏一草一木的變化和重溫那熟悉的氣息,我喜歡校園裏那棵不知道年歲的垂楊柳,我喜歡不單是即使在落葉的冬日,也掩飾不住它蓬勃的生命力,更因為它是那段歲月最完整的見證者,喜、怒、哀、樂卻波瀾不驚。只是後來,我已經很少回去了,因為似乎發現無論自己對那裏多麼有感情,它都不再屬於我,我就像個陌生人站在它的面前,而它再也找不到理由收容我。
前些天高中同學組建了一個班級微信群,然後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問候,曾被擱置得快冷卻的那份同學情仿佛又開始熟絡起來了。這種情誼如冬天裏的一抹陽光,那種暖伸手一觸碰就想要摸到太陽,是把彼此深藏起來的成年老窖,卻未曾想到,偶爾興起想嘗嘗,卻更是愈香。在太多的時候因工作忙碌勞心費神,身邊的同事多已成家立業,現實讓每個人都戴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同在一桌吃飯聽到的都是育兒經,我尷尬的夾雜在中間,感覺自己的年輕幾乎是一種罪,我曾經一度的懷疑自己當初是否選錯了專業,就業進錯了圈子,身邊越是找不到可以交心,可以為同一個話題而喋喋不休的人,反而心裏對曾經的懷戀越是濃郁。
那時候我們曾是互相的垃圾桶和牧師,我們真的就是一個垃圾桶,彼此之間的好與壞一併包容,我們真的就是個牧師,總會有悲傷的人來尋求安慰,然後真誠的給予開導與祈禱。時光一點點流逝,那時的我們總是害怕有一天物是人非,卻每一刻都是新的開始,前一秒鐘或許還在為失戀而肝腸寸斷,下一秒已是春風滿面,好像什麼都能過去,可只有我們自己知道,為了那個愛而不得的人,後來我們孤單了好久、好久,所以我們總是喜歡的歌靜靜的聽,喜歡的人遠遠的看。那時的天總是那麼藍,所有人的臉都那麼真,笑得很大聲,哭得也很落魄,友誼的圈子遠沒有現在這麼複雜,心裏的話只敢對貓說。從來不覺得打架很帥氣,也不覺得抽煙喝酒很值得炫耀,其實每個人都是折翼的天使,好狠鬥勇不過是為了掩飾內心的脆弱,因為害怕背叛所以披上外殼,看重尊嚴所以拼命地證明自己。
新的一年剛開始,老家就下起了大雪,我媽在微信上發了一張她和我爸在雪裏的照片,照片裏的爸媽好像一下子老了很多,發間穿插的銀絲和雪是那麼相襯,看著心都感覺涼,還記得
高中的班主任嗎?那時候我們私底下總叫他“老朱”,其實我也不知道是誰最開始這麼叫的,只是後來相處的三年時間裏,他為我們做了太多,就像一個老父親對孩子的疼愛,為我們的不求上進殫精竭慮,為我們製造的麻煩疲於善後,他是朋友,可以交流談心,但更是一個老師,將我們完整的送進大學的校園,畢業那天,老朱真的老了很多。
歲月真的是把刀,雕刻著我們不一樣的人生,時光流逝,帶走了很多,留下的很少,不要怨我言之無物,不要怨我毫無頭緒,我只是一個普通不能再普通的人,寫出來的東西難免流俗,這些日子想的很多,做的太少,說得多,寫得少,張愛玲說:回憶這東西要是有氣味的話,那就是樟腦的香,甜而穩妥,像記得分明的快樂,甜而惆悵,像忘卻了的憂愁。
最後一句話寄給友情:你雖然離開我很久,卻依然在我生命裏攪和。